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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麦芒

夕食,云梦宴饯。

莲舟荡,花气酒香,红浪浮画舫。

七人围坐,两两成双,江澄点了半晌的莲花白玉杯,可不管怎么数都差一个酒盏,只好起身对江厌离道:“姐,人多酒杯不够,我再去拿个莲花盏来。”

魏无羡在桌子底下蹬了江澄一脚,然后把自己的酒杯匀给他,道:“你用我的就行了,反正蓝湛也不喝酒,我用他的。”

江澄挑眉道:“用他的,用他的,什么都用他的......咱们江氏又不是穷得连个酒杯都买不起!”

魏无羡笑嘻嘻道:“可蓝湛用的也是莲花坞的白玉杯啊。”

重点完全偏移,江澄头疼道,“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!”

魏无羡手一伸将蓝湛的酒盏抢过来,道:“谁说我没出息了?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,样样精通。”

江澄咬牙道:“你那也算正经勾当?”

魏无羡道:“正不正经的无所谓,山鸡打得再多,我照样第一。”

俗话说脸皮厚则无敌,反正已经够厚了,再厚一尺也无妨。江澄懒得理他,正要起身去船尾透透气,就被魏无羡一把按在座位上,很有远见道:“你别瞎忙活啦,恐怕今天这酒喝不成、饭也吃不成。”

江澄哼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魏无羡朝金子轩和蓝曦臣的方向努嘴,摊手道:“都赶上鸿门宴了,哪有心思!”

 

话音未落,众人就见金子轩端起酒盏,向着蓝曦臣虚虚一敬,不阴不阳道:“泽芜君。”

蓝曦臣举茶对饮,客气道:“金公子见外了。”

金子轩扫了眼蓝曦臣手中的茶盏,似笑非笑:“我与阿离已完婚,作为江家女婿,也算半代主人之责。今日雅宴,主人斟酒以酬宾客,而宾以茶酢,似乎不妥。”

蓝曦臣笑道:“以茶代酒乃不胜酒力者之礼节,金公子盛情难却,我以茶对之,不失礼也。”

金子轩轻哼一声,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泽芜君考虑周全。”

蓝曦臣颌首:“过奖。”

金光瑶这个人仿佛天生就是为化干戈为玉帛而生的,一见气氛诡异,忙道:“子轩哥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蓝氏素有规训,禁止门生饮酒。曦臣作为家主,当然要以身作则。我看这杯酒不如就由我......”

然而他刚端起酒盏,便被蓝曦臣截下。只见蓝曦臣微微摇了摇头,柔声道:“先吃饭。”

金光瑶乖巧地应道:“二哥,我只喝一杯,不妨事的。”

蓝曦臣接过酒盏低头一闻,然后推到蓝忘机面前,道:“这可是上好的莲花白。忘机,我记得魏公子爱喝,你给他端过去吧,今日我们都不与他抢......魏公子!”

魏无羡心领神会,十分配合道:“对对对,这杯酒谁都别跟我抢。师姐!把那壶莲花白都给我提过来,我得藏好咯,不然一会儿江澄偷喝干净了,没我的份儿......哎呦!江澄你个死小子,踹我干嘛!”

江澄道:“你说谁偷喝?”

魏无羡道:“不是你,难道还能是我嘛。我向来是正大光明的喝,想怎么喝就怎么喝。”

江澄瞪眼:“你——”

预感不妙,魏无羡旋即捂着小腿,靠在蓝忘机身上凄凄惨惨道:“蓝二哥哥你看他,你看江澄,他又欺负我。明明自己不学好偷喝酒,还想抵赖,真是六月飞霜冤死我了,二哥哥你快管管他。”

蓝忘机正在饮茶,闻言未动,只是淡淡地看了江澄一眼。

江澄被看得脊背窜凉,暗暗啐了一口,“鄙夷”道:“有本事别搬救兵。”

魏无羡趁机抱住蓝忘机,道:“我从来不搬,就喜欢用抱的。”

江厌离看着他俩你来我往,一时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出来:“好啦,阿羡。再欺负阿澄,他就要生气了。”

江澄道:“还是我姐向着我。”

魏无羡则哀嚎道:“师姐不疼我了!”

 

只不过,一方其乐融融,难掩另一方风雨雷电。

“是我考虑不周了,泽芜君莫怪罪。”

金子轩话锋一转,道:“不过提到家规,想必泽芜君也同意,这世上无规矩不成方圆。”

蓝曦臣赞同道:“自然。”

金子轩冷笑道:“既然如此,泽芜君何以无媒而私定,将我弟弟拐回姑苏,骗他做你那‘狗屁’的宗主夫人?!”

魏无羡听后胸中冒火,拍桌道:“金孔雀!怎么说话呢你!”

金子轩怒道:“魏无羡,我说错他一句了吗?!天上无云不下雨,地上无媒不成婚。难道就他姑苏蓝氏金贵,讨媳妇靠脸,空手套白狼?”

江厌离:“子轩!”

金子轩委屈道:“阿离,不是我说话难听。若当初含光君无媒而聘,你心里真的愿意江氏和蓝氏做亲吗?”

一语既出,在座六人皆静。魏无羡虽不至于无媒而聘,可也是私定终身,甚至“清白”有损。奈何金子轩对这段家事并不了解,他继续道:“都说蓝氏守礼,但我看你们的礼差不多都守进狗肚子里了!作为阿瑶的兄长,我倒要问问蓝宗主,你将我弟弟私自扣下,到底安得是什么心?又循得什么礼!”

蓝忘机重重放下茶盏,冷声道:“金公子,慎言。”

听听,听听!这只孔雀说得这都是什么混蛋话!魏无羡拍案而起,愤然道:“金子轩你找揍啊!蓝湛,你别拦我,今天就是师姐在这儿,我也得收拾他。你还好意思怪泽芜君,你怎么不说你们家苛......”

蓝忘机拽住他的手,制止道:“魏婴!”

魏无羡回头:“蓝湛......”

蓝忘机示意他看金光瑶,然后摇了摇头。

只见金光瑶听了这番话之后,顿时脸色煞白,他慌忙抓住蓝曦臣的胳膊,几乎是哀求道:“曦臣,曦臣!你别生气,我知道事情不是那样的,你千万别生气。曦臣......”

蓝曦臣面色不善,但仍强压怒意,温柔道:“阿瑶别怕,我没有生气。”

金子轩恨铁不成钢,道:“阿瑶,你还向着他干什么。”

金光瑶道:“子轩哥!你不要再说了,一切都是我自愿的,跟泽芜君半点关系都没有,事情也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

金子轩道:“那事情究竟是什么样,你倒是跟我说啊!”

“我——”金光瑶几乎要脱口而出,但不知何故又忍住了。

金子轩急道:“你倒是说啊。”

蓝曦臣道:“够了!”

金光瑶道:“二哥。”

蓝曦臣揉了揉额头,闷声道:“你们都出去避一避,我有话单独和金公子说。”

可此时金光瑶惴惴不安,恐再生变故,或是同蓝曦臣生出间隙,死活不肯走。

蓝曦臣握住他的手,笑道:“阿瑶不怕,二哥一辈子陪着你,谁也抢不走。”

 

在蓝曦臣的一再坚持下,众人鱼贯而出。

终于,偌大个阁楼,只剩他们二人。

蓝曦臣一改方才云淡风轻之色,道:“金公子当真想知道,我为何擅自将阿瑶扣在云深不知处?”

金子轩道:“是。”

蓝曦臣道:“本来你们金氏家事,我一个外人不便说三道四。但如果金公子非逼我说,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。我不知道阿瑶是怎么跟你说的,但在金麟台上他除了受欺负还是受欺负!不仅遭你们金氏的门生家仆耻笑,还要忍受金夫人的刁难。身上经常旧伤添新伤,即使被人打了也不敢告状。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!都是金家的儿子,却一个在天上,一个地下!金公子怎么不扪心自问一下,你的父亲母亲究竟是如何待阿瑶的!”

见金子轩默然不语,蓝曦臣厉声道:“试问一个父亲,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儿子说出“你要卖笑为娼,去服侍男人”这种污言秽语!但我告诉你,兰陵金氏真让我大开眼界,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人,就是你的父亲!”


【有话说】

因为篇幅关系,所以汪叽表白羡羡要留到下一章

也就是明天会有两篇双更

一篇是表白。

一篇是个短的独立番外,是讲小羡羡在云深过生日的


这章是蓝曦臣pk金孔雀

金孔雀目前是对他爹干了什么好事,还不太清楚

但是后面他就知道了

不过,那要等到忘羡大婚之后才会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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